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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关建英更擅长作为新芯半导体的管理者,在他的领导下,新芯半导体能够借助移动互联网的红利成为一家芯片设计领域的巨头。
但是要靠一己之力,带动整个园区的半导体企业发展,关建英力有未逮。
而胡正明可以做到,学术界接近三十年的工作履历,多家半导体产业链上下游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他对产业全局和企业判断上具备足够的能力。
对胡正明而言,光是看人,就能对这家企业有没有戏有一个初步的判断,这相当于人脑潜意识层面的数据分析了。
华国传统的相面,也是一种模糊没有系统归纳整理的数据分析,每个人在和其他人交往的过程中,大脑里的潜意识里会有这么一道工序:如果在你的记忆里,类似长相的人给你带来过不好的回忆,那么你会产生对他下意识的反感和厌恶。
胡正明在对半导体企业的判断上,已经非常娴熟了,更别说去华国干这件事了,华国的半导体企业还在起步阶段,技术和业界前沿技术存在代差。
从这个角度出发,胡正明是帮助整个园区的半导体供应链企业技术方向性指导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胡正明苦笑着提醒道:“Newman,伱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去新芯科技工作的话,你可就没有导师了。
虽然换个导师你也一样可以顺利从伯克利毕业,但是换一个导师的话,可能未必有我这么好说话。
Newman,你也不想博士念了两年突然换个导师吧?”
以周新的名气,该担心周新无法正常毕业的是伯克利才对,伯克利虽然是公立研究型大学,财政主要依赖加州政府的拨款,但是没有哪所高校会觉得自己不需要校友捐款的。
周新千禧年元旦前在华国的时候向燕大以学生奖学金的名义捐了一亿rmb,回到伯克利之后,胡正明就暗示他也该给伯克利捐点。
因此周新也向伯克利捐了一千万美元,在捐赠仪式上同时以新芯科技的名义出资一亿美元和伯克利分校的电气工程系共建实验室,最终的实验室成果由新芯科技和伯克利分校共享。
在任何年代一亿美元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在2000年的时候阿美利肯国家层面给纳米材料研究计划拨款的NNI计划,全年拨款也不过4.95亿美元。
这4.95亿美元还是由橡树岭国家实验室、伯克利国家实验室和桑迪亚国家实验室来分蛋糕。
当然对周新也不亏,能够借助伯克利的教授和科研狗们来帮他做一些他想做但是没有这个精力推进的项目,反正最终科研成果有新芯科技的一半。
至于未来阿美利肯认不认,等他们不认的时候再说,至少阿美利肯在华国想不认都不行。
这两件事下来之后,伯克利方面对周新的态度更加热切了,巴不得周新在伯克利多呆几年,然后顺利毕业。
在周新以前,伯克利分校的著名校友集中在科研领域,在互联网创业领域没有太多可以拿得出手的校友,和斯坦福、麻省理工压根没办法比。
有了周新之后,伯克利分校在互联网领域才算有了有分量的校友。当然这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最核心的还是在于周新手上掌握的资源,决定了伯克利无论如何都会保证周新在伯克利顺利毕业。
周新说:“教授,即便你去张江工作,依然可以作为我博士阶段的导师。
伯克利可以留一个教职给你,你在张江工作的同时远程指导我的学术工作。”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胡正明去台积电干了三年的首席技术官,伯克利分校电子工程系的教授职位一直给他保留着。
现在是2001年不是2021年,学术界的职位还没有那么紧俏。而且以胡正明的资历和学术成果,就算是2021年,伯克利也会为他保留学术职位的。
胡正明说:“我还需要时间思考,主要我年纪也大了,去张江相当于从零开始开荒,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挑战。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冒风险,不然也不会在伯克利干一辈子,即便做思略半导体,也是做的小成本创业。
讲老实话和电路设计、芯片制造、半导体材料、半导体设备这些方向的创业比起来,EDA软件的创业成本是最低的。
电路设计需要不同模块的工程师,然后需要测试,需要流片,最终设计出来的芯片生产出来还需要有人买单,成本非常高。
芯片制造就更不用说了,随便一条生产线都是天价,半导体材料和半导体设备也是同样的道理。
拿光刻机为例,二十年前研发光刻机至少要投入1亿美元,这是20年前的一亿美元,新芯光刻机从尼康手里买落后两代的光刻机技术,至少应该花了五亿美元吧?
不然尼康根本不会卖给你们。
5亿美元够思略半导体运营十年时间了。
所以不同的人,对风险的偏好是不同的,我是一个相对厌恶风险的人。
在搞思略半导体创业,思略半导体主营业务是做EDA软件,同时会做一些芯片设计的代工。
芯片设计代工也是为EDA软件服务的,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用思略的EDA软件,那么我们如何知道它要怎么优化?
我们在思略半导体最开始创业的时候一共投了五百万美元,其中我一分钱都没有掏,纯技术入股。
当然我相信我和你去张江干,你也不会让我掏钱,但是去张江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
光是我过去这么多年在燕大搞讲座的经历来看,华国在集成电路领域的人才非常匮乏。
我大概是从1995年开始,每年都会去华国做一些学术交流,然后给华国的学生做一些学术讲座。
燕大应该聚集着华国最顶尖的学生,他们很有天赋也很聪明,但是他们缺乏实践,在伯克利,可以享受到硅谷的资源,可以在硅谷实习,在硅谷了解到一线的产业界在做什么,哪方面的技术对他们未来去找工作或者创业有帮助。
华国的学生要毕业之后才有这个概念,而且他们在上学的时候不清楚业界最先进的技术方向、技术路线是什么,然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做哪方面的工作,等到毕业之后又要花上很多年的时间摸索,等到摸索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的时候,未必还有那个心境从头开始。
我一直感觉华国的人才培养机制存在问题。
当然话说回来,对于在华国搞集成电路创业,尤其像你提到的,围绕芯片代工、光刻机、芯片设计,去延展投资上下游的半导体企业,这人才缺口就更大了。
这中间的难度不是一点半点,回去真的要做这件事,需要有耐心,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
人才培养至少得培养起三到五个梯队,这就要花五年时间,然后出成果也得以五年为一个计划周期,我估计得到第二个五年的时候才能慢慢有一些成绩出来。”胡正明说得很诚恳,谈到的也是他围绕华国现状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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