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骑富贵到永安-《臣亦为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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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能闻到这一股腥骚之气,一个个都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黑衣少年也吓了一跳,快速收回板斧,蹲下来把板斧在一个晕过去的家仆身上蹭了蹭,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嘲讽道:

    “妈的,我还以为乐二少是多么见多识广呢,结果却是吓尿了裤子,差点脏了老子的宝贝斧头。”

    你那把烂板斧有什么可宝贝的!

    首饰铺子的女掌柜在店里腹诽一句,表面上却脸色平静的静静看着这一切。

    毕竟只要这冲突不发生在铺子里面,她就不会动用背后的力量来解决冲突。

    黑衣少年擦完烂板斧后就骑上了旁边的骆驼,低头看向张着大嘴却说不出来话的乐室负,笑着大声说道:“记住了,今天打你的,是镇漠唐家的大少爷——唐拾!”

    说完后又朝铺子里的女掌柜一拱手,赔礼道:“今日冲突打扰了了贵店生意,还请掌柜的见谅。”

    女掌柜对着唐拾微微行了个福礼,笑着回答道:“唐少爷不必赔礼,小铺门口还从来没聚过这么多人呢。”

    唐拾又拱了拱手,一声轻喝,骑着富贵儿顺着白虎长街向东走去。

    在旁边候着的李翌看着自家公子走了,赶忙扶着巧琴和青墨上马车,赶着马车的跟在了唐拾后面。

    国公家的公子不骑马反而骑骆驼,让侍卫赶着马车,车上还载着两个丫鬟,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奇怪的主仆地位了。

    没等这奇怪的组合走远,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

    “镇漠唐家?那不就是秦国公吗?”

    “卧槽,秦国公家的大公子回来啦!”

    “哪个秦国公?”

    “还能有谁,就是武立三年,带着三千骑兵杀穿了西域的车策将军唐戬啊!”

    “什么?那不就是如今的新漠都护嘛!”

    “当然了!”

    “为大玄开疆扩土,牧守一方,真乃大丈夫也!”

    “怪不得敢如此对待乐家二少爷。”

    “哼,这个狗屁的乐二少这次踢到硬茬子了。”

    “话说那真的是秦国公的儿子吗?”

    “废话,谁敢顶着国公名号招摇撞骗!”

    “是皇上决定让秦国公回来了吗?”

    “谁知道呢……”

    “……”

    人一旦都议论一件事情,那肯定是说什么的都有。

    人群中那些世家大族府上的下人都心思急转,准备马上回府跟自己家主报告这件事情。

    秦国公唐戬早就于武立三年上任新漠都护,带着家眷牧守西北大漠,这十几年来除了过年会回永安参加皇宫的皇臣宴,其他时间都没回过中原,甚至连皇上封给秦国公在咸阳的封地都不管了。

    不过这位秦国公家的公子自从三岁那年被秦国公带去了镇漠,确实是一次都没回过永乐城。

    而这次唐拾的回都,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有心人开始猜测这件事情。

    知晓答案的朱亟坐在首饰铺对面的茶楼的二楼隔间里喝着茶,静静看着白虎长街上发生的这一切。

    待到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去,朱亟才开口笑道:“老黄啊,我这女婿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黄裘思考了一会,才答道:

    “回老爷,唐公子自然是武艺非凡,也护短的很,只是因为乐室负调戏了一下他的丫鬟就做得如此的不留后路,可这一到帝都就这么张扬,性格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些……”

    听到此话朱亟摇了摇头,指了指窗外刚反应过来,急忙让家仆带着自己回家,嘴里还嚷嚷着要让唐拾付出代价的乐室负。

    黄裘顺着看去,只发现这乐二少很滑稽。

    看见自己的老内侍一脸茫然,朱亟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这个好女婿是在向永安的世家和勋贵展示唐家的态度啊。”

    黄裘听完后还是一脸茫然,他没理解朱亟的意思。

    打了个吏部侍郎的儿子就展示态度了?

    朱亟突然想起来黄裘并不知到自己要给唐拾封官的事情,也怪不得他理解不了。

    不过自己的暗话没被人明白,皇帝还是有些郁闷,站起身来沉默走出隔间准备回宫。

    黄总管赶忙跟在后面,心底还在猜测皇帝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

    ……

    刺猬感到危险时会缩成一团,向所有靠近自己的危险亮出尖刺。

    一般人会觉得唐拾只是年少气盛,独自一人来到永安缺乏安全感,所以会像刺猬采取这种激进的办法来保护自己。

    唐拾确实没有安全感,但是他不是像刺猬一样因为害怕才展示尖刺。

    永安城占地广大,内设永安县与延乐县,两县各管一方地区,永安县的辖区多居住的是普通百姓和商贾之人,而延乐县的辖区多居住的世家和勋贵,要在延乐县当县令那就免不得要跟世家和勋贵起冲突。

    若是一般人坐这位子,那么也可以妥协,毕竟世家和勋贵不好惹。

    但是他唐拾却不能,因为他是秦国公唐戬的儿子、长子、独子,是唐家的接班人。

    唐家不能软弱,唐拾不能妥协和让步。

    面对强的,唐拾必须以更强硬的态度回击。

    甚至他必要时候还要做个坏人故意找事儿。

    唐拾当时只要在铺子里亮明身份,乐室负必定会向他赔礼道歉。

    可为什么当时不说,反而闹大了之后才说呢?

    他在问乐室负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是公子,而是说自己是少爷,就是故意引导乐室负答错,毕竟世家多的是,不好猜,但国公就那么几位,目前嫡长子不在京城的只有秦国公一人。

    唐拾看似无理取闹,嚣张跋扈,但实际上目的性很强。

    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喊出回来他是秦国公的大公子,镇漠唐家的大少爷。

    背景大,又是个浑人,那之后当延乐县县令就会容易很多。

    思考到这里,正在回宫马车上的朱亟又揉了揉眉心。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也说不明白,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朱亟突然记起来暗卫搜集的有关于唐拾的密报中曾说唐拾可能是玄机子的弟子。

    那位拥有算尽天下八百年道法的玄机子,怎么可能会收一个普通人为徒呢?

    朱亟静静想了一会,又抬起手来笑着攥了下拳头:“有朕看着,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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