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 【南北分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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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帅!”宋飞叹了口气,道:“我大楚本就不是产马的地方,即使有不少小型的官马场,但是你也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一方水土亦养一方马,我们大楚虽然地大物博,但是比起北胡和西北,养出的马匹还是差了许多。这军马更是要从中选出耐力足度快的好马,这又谈何容易。即使选出了良驹作为军马,但是近些年来,国内无战事,大批的军马都运送到了边关,交给了北镇军,而各州留下的,都是极少数的骑兵。”顿了顿,继续道:“我听说这一次调集骑兵之时,竟有不少行营的马匹已经达不到军马的要求,据说兵部还从民间强征了不少好马,这才集结了两万骑兵,否则……恐怕这个数都没有。”

    薛破夜见众将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虽然有所掩饰,但是那种眸子深处的怪异却是掩饰不去的,显然都在疑惑为何一个统军大帅,怎么对国家军情竟然白痴到这种地步。

    薛破夜很尴尬。

    “宋帅,薛某对于军事,还真是生疏得很,只盼日后宋帅时时赐教啊。”薛破夜诚恳地看着宋飞,正色道。

    宋飞见薛破夜一脸真诚,绝非客套话,心中顿时很是顺畅,恭敬道:“大帅客气了。”

    在宋飞眼里,薛破夜不过是靠着和小皇帝的关系才坐上了统军之位,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很不服气,但是自京都出之后,薛破夜虽然是大帅之尊,但是对宋飞从没缺了礼数,始终以一个晚辈对待长辈的态度尊敬宋飞,这让宋飞瞧在眼里,心中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今日帅帐之中,薛破夜在众将面前,依旧对自己尊敬有加,而且还表现出一种虚心求教的态度,这让宋飞心中的怨气十分已经去了六七分。

    “宋帅,都说西北雍州十万铁骑,他们小小雍州,何来那么多骏马?”薛破夜皱眉问道。

    他当然知道雍州和北胡人有过联系,那化名袁布衣的袁天罡更是以铁矿与北胡人交易胡马,不过按照薛破夜所知来看,袁天罡与北胡人的贸易也就是在一年前左右开始,而且每一次贸易的数量虽然也不少,但并不是很壮观,显然胡人也是有心不让雍州的骑兵力量太过强盛,那么雍州又何来十万铁骑呢?

    宋飞摇头笑道:“大帅,这雍州号称十万铁骑,但是真正说来,不可能有那个数目。你也知道,先帝在时,雍州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扩军备战,只是偷偷在私下壮大势力而已。雍州自从划给明月王之后,先帝开恩,雍州几乎是根本不必向朝廷缴纳税务的,再加上西北矿产丰富,明月王坐镇雍州后,大力开,甚至从京都鲁工营调来技术精湛的技师,开采出那些曾经无力开采的矿产,这让雍州的财富急剧上升。”见薛破夜正聚精会神地聆听,副帅心情更好:“都察院曾经也是派了暗探在西北潜伏过,我从京都出前,亦从都察院的档案中现,许多年前,明月王的部下就开始以民间交易的方式,从北胡牧人手中大量购买小马犊子,之后运送回西北,与西北当地的马匹配种。这样一来,因为他们购买的不是成年胡马,所以愚蠢的北胡人就放松了警惕,被他们买去了大批的胡马犊子。这西北马产量不多,而且比起强健的胡马,也稍逊一筹,但是雍州大量搜罗西北马,等到胡马犊子长成,便开始配种。这么多年么多年来,雍州对于马匹的驯养从来都没有间歇过,甚至专门划出了大片的区域专门用于马匹的驯养,而且专门征调了大量的青年男子,专事养马驯马,这些青年男子如今都被编制进入雍州骑兵军团,他们不但马术精湛作风勇猛,而且与那些骏马都有感情……!”说到这里,宋飞的神色黯然下去:“若是单兵作战的话,雍州起兵以一敌三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大楚一直以来,虽然也小有内乱,但是却从未真正出动过骑兵剿贼,也正是如此,我大楚骑兵战斗力是极弱的,即使都能够骑马征战,但是能否人马合一,那却是大大的问号啊。”

    宋飞一番言论,不但众将听得目瞪口呆,薛破夜更是钦佩万分。

    宋飞能坐在前军司卫的位子上,看来绝非偶然,这位老帅,再打这场仗之前,显然是做足了工作,这些信息,自然都是他用心调查出来的。

    薛破夜赞叹道:“宋帅,有你在,这场仗,我们焉有不胜之理。”又问:“那依宋帅之见,西北的实际兵力该有多少?”

    “骑兵不过五万,但是步兵应该接近十万,他们号称十万铁骑是没有的,但是总兵力,却绝对过了十万。”宋飞很肯定地道。

    “那就是十五万兵力了。”薛破夜皱眉道。

    宋飞正色道:“大帅,虽说我们从兵力上胜过了对手,可是……!”他扫视了众将一眼,毫不留情地道:“我二十六万大军若是与他们十五万大军正面相对,未必便有胜算。末将可以肯定,依照我军目前的战斗力,那是远远弱于敌军的。”

    众将显然也知道宋飞所言非虚,都垂下头去。

    宋飞沉吟片刻,又道:“不过大帅也不必担心,我们毕竟是以全国敌一隅,兵源可以补充,粮草亦可补充,而雍州的十五万人马,那是他们的全部兵力,杀一个少一个,只要我们策略得当,胜算还是极大的。”

    薛破夜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宋帅,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大帅乃是一军统帅,你之言,即使军令,军人一要务,便是令行禁止,大帅但有所命,我等自当遵从。”宋飞抱拳道。

    薛破夜摆手道:“宋帅切莫如此说,我说过,军道上,宋帅是我的老师。”顿了顿,扫视面前众将,才缓缓道:“今日我也看到了,我大楚军队看似一体,但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南北竟然互相敌视,非但并是如此,就连某些领兵大将,竟也糊涂的很。”

    以刘宵和杨怡君为的众将都低下头去。

    “如今大战随时可能生,若是再这样下去,以一支内讧不断的军队去对付西北铁军,我想即使人数再多,谋略再深,结果恐怕也是悲惨的。”薛破夜摸着鼻子,缓缓道:“但是要想一时之间便解决南北的分歧,那绝非易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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